2016年11月16日 星期三

〈學問當然有用〉  徐茂瑋 八十八年一月九日載於《聯合報.繽紛版》

民進黨立委邱議瑩也在立法院經濟委員會審農委會預算時,與藍委發生衝突,竟罵國民黨原民立委「跟你們這些番仔講話沒效!」
初三的歷史課教到希特勒屠殺猶太人,歷史老師說:「盲目的民族優越感過度膨脹,輕者造成種族歧視,重者就是大屠殺。」從此我們班上幾個死黨相約,不再叫班上的原住民同學「番仔」,也不准別人叫。

頃讀元月二日繽紛版老獃先生大作〈學問有用嗎?〉一文,老獃先生質疑:「如果說,我們該學些生命的真諦,那麼,在學生的厚重書包中,可否找到這一本葵花寶典呢?」我則有不同的經驗與意見。
民國五十七年我剛念初二,有一次與同學在夜市看「賣膏藥」,那位「江湖郎中」吹噓著他手上拿的「五毒湯」有多毒,甚至,只要加幾滴到白飯裡,白飯立刻變黑(其實是深藍色),隨即表演。圍觀者大多嘖嘖稱奇,我和同學相視冷笑,低聲說:「騙!碘加到澱粉上,澱粉就變深藍色。理化課才教的呢!」
同一年的暑假到金山青年活動中心露營,晚上到金山街上玩,都要經過墳場,那一夜又看到從小就怕的「鬼火」,我們高聲說:「那不過是磷火,有什麼好驚的!」但是我那雙「雀鳥仔腳」發抖的頻率、幅度還是如小學時。
初三的歷史課教到希特勒屠殺猶太人,歷史老師說:「盲目的民族優越感過度膨脹,輕者造成種族歧視,重者就是大屠殺。」從此我們班上幾個死黨相約,不再叫班上的原住民同學「番仔」,也不准別人叫。
高一時,國文老師教「學而時習之,不亦說乎!」時,說:「《論語》中所說的『學』字,不單只指知識、技能的學習,而是偏重於學習待人接物之道,更重要的是實踐。」我才知道國文課不是只背書而已。
理化課老師講到化學工廠的污染河川。我才知道小學四年級時,學校旁的小溪浮上來的魚根本不能吃。
大一時,我的導師告訴我們:「學歷不等於學力,知識不等於智慧。有高學歷也要有相對的專業學術涵養,否則只有空殼;有專業的知識只能解決專業上的問題,不能解決生命的問題,智慧才能處理生命的疑惑。」
大學畢業典禮上,校長勸勉我們:「畢業不是學習的結束,而是,真正學習的開始。」
如今,我忝為人師二十載,我以為學生的厚重書包中,每一本都是葵花寶典,而老師就是指導學生練就葵花寶典的高人。


    八十八年一月九日載於《聯合報.繽紛版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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